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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,越下越大,我刚刚留下的脚印,便旋即被遮盖了起来。没有人知道我的踪迹,我也辨别不清方向,就这样凭着感觉朝着家的方向一直走着。

风已经停了,整个世界寂静到凝固,我站在峭壁上放眼望去,天地交汇处的那一点微弱而温暖的暗黄的灯光,便是从我家的窗棂透出的吧。我知道,一定是的,我也知道,灯下还有一个人在等我。于是我加快了脚步。

雪也停了下来,月亮躲在角落里睡了,与地上熟睡的人们互不打扰,其实他们原本也互不相干。夜太黑,屋内的灯光显得格外明亮,留声机里的声音沙哑但熟悉,咖啡的香气随着热气扑面而来,我透过窗户向外望去,却只看到映在窗子上自己的影子,模糊得已经没有了棱角。

我们就在灯下对坐,留声机上的唱片空转着,唱针刻划的只是时间无形的表盘,传出了重复又枯燥的声音。我们没有说话,也不需要语言,更不想让话语声割破这幸福的寂静。

“一朝春尽红颜老,花落人亡两不知。”又是一个冬天了,我的身周没有鲜花坠落,只有雪花飘落,这也算是一个仪式吧。雪越来越大,我一直默默站在那里,任由雪落在我的头上,肩上,身上,直到埋没了我的双腿。

雪又停了,但我毫无觉察。我已经被雪覆盖成一座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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